刚蒙蒙亮。庭院里的青砖还洇着潮气,像被揉软的墨玉,踩上去能感觉到丝丝凉意从鞋底往上渗。檐角的雨滴还在往下坠,“嘀嗒”“嘀嗒”,砸在阶前的青石板上,溅起的水花沾在刚冒尖的绿芽上 —— 那是院角老槐树新抽的叶芽,青嫩得能掐出水来,芽尖顶着颗雨珠,像刚睡醒的娃娃攥着颗珍珠,轻轻一碰就滚落到苔藓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 青砖缝里的细叶小羽藓织成了绿丝绒,墙根处的麻羽藓则铺就暗绿锦缎,晨露落在上面,恰似碎银撒在绣品上。几只黑蚂蚁顺着苔藓边缘的纹路爬行,仿佛在探索这片微型森林的秘境。空气里浮动着潮湿的泥土气息,混杂着老槐树树皮的清香,深吸一口,五脏六腑都像被春雨洗过般清爽。 霜降蹲在石阶旁,指尖轻轻拂过苔藓,那绒绒的绿像铺了层薄绒毯,却又滑得厉害。“这苔藓长得真密,你看这细叶小羽...